觀察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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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克疾：美印經濟學家聯手給印度提了個建議，這咱得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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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克疾清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博士生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毛克疾】
最近花四天時間，讀完了印前央行行長拉詹（Raghuram Rajan）和賓州州立大學教授蘭巴（Rohit Lamba）合著的《突破成見》一書。這本書討論了一個有關印度前途命運的核心問題：印度發(fā)展到底靠制造業(yè)，還是服務業(yè)？
在書中，兩位作者主張印度走制造業(yè)發(fā)展路線是死路一條，必須走服務業(yè)立國之路，而且是高端服務業(yè)。理由有三：
一是制造業(yè)附加值太低。作者援引“微笑曲線”理論進行論證：前端的設計，后端的銷售都比制造環(huán)節(jié)附加值高，因此印度沒必要搞吃力不賺錢的制造業(yè)，直接一步到位，搞微笑曲線兩端的高附加值服務業(yè)。
二是制造業(yè)賽道過于擁擠。中國一家就把全球勞密制造業(yè)吃干凈了，剩下空間又被越南、孟加拉國瓜分，因此印度真想搶也很費力，而且就算搶到手了，也不能確保未來產業(yè)升級就能順利。因此，印度還不如直接放棄制造業(yè)，換服務業(yè)賽道。
三是制造業(yè)對勞動力要求過高。印度絕大部分工人身體素質、文化水平都不符合制造業(yè)要求，客觀上說連被資本規(guī)模化剝削的資格都不具備。因此，印度應該聚焦小部分能夠參加高端國際分工的精英群體，再把紅利通過涓滴效應擴散給普通老百姓。
說實話，拉詹和蘭巴在印度也算學識淵博、全球視野的頂級專家了，但開出這種漏洞百出的昏庸藥方，感覺實在掉價。諷刺的是，書名叫《突破成見》，但作者到現在還沒有跳出對西方的迷信，還體現出一種印度婆羅門典型的好高騖遠、高高在上。
高端服務業(yè)，真的能獨立于高附加值制造業(yè)存在嗎？咨詢、金融、教育、法律，如果沒有能源、軍火、制藥、航空的豐厚利潤基礎，還能繁榮多久？美歐日占據全球產業(yè)頂端的時候，印度尚可靠服務外包分一杯羹，倘若美歐日自己都不夠吃，那印度憑什么參加頂端資源分利？難道就憑民主制度？
再說書中提到的“微笑曲線”，這種理論就算放到西方的商業(yè)咨詢本子里面也會被詬病——“就是因為資本家自私自利，只看商業(yè)利潤，不看國家戰(zhàn)略，整個西方才會陷入產業(yè)空心化”。沒想到印度居然還有“國師”級的經濟學家將此作為論據，還打算用來指導政策實踐。
而拉詹在書中援引的例子就更加搞笑了：蘋果市值是鴻海精密的50倍，那為什么印度不學蘋果搞研發(fā)、設計、咨詢、銷售，而是要學富士康搞制造？印度“國師”有多脫離實際，真是可見一斑。
看完這書，有個感覺就是，以莫迪為代表的印人黨執(zhí)政集團，雖然土嗨、野蠻、神棍，但是從戰(zhàn)略角度看，發(fā)展制造業(yè)的大方向絕對沒有錯——這是十億級別經濟體求生存、求發(fā)展、求富強的唯一道路。
但是在具體戰(zhàn)術層面，莫迪政府背靠裙帶關系，與財閥集團大搞暗室交易、分肥補貼，恐怕效果也不會太好，大概率復制當年進口替代策略的老路。與此同時，印度最需要的土地、用工、環(huán)保改革，都涉及“政治正確”問題，誰想改就相當于政治自殺。吃西方奶水長大的學者不敢說；留戀權利的政客，也不會提，只能讓整個國家爛下去。
最后感到很慶幸的是中國政府擁有強大的戰(zhàn)略定力，沒有好高騖遠追求產業(yè)高大上，扎扎實實從最低端做起，最后終于一步步摸到產業(yè)前沿。更感慨中國人民的勤勞堅韌，先是忍受剪刀差完成基本工業(yè)化，再勒緊褲腰帶參加不平等的全球產業(yè)分工，最后終于取得產業(yè)支配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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