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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斯·法齊:哈里斯將面帶微笑,以民主之名進行干涉,以和平之名發(fā)動戰(zhàn)爭
【文/托馬斯·法齊,翻譯/觀察者網(wǎng) 郭涵】
卡瑪拉·哈里斯可能已經(jīng)成功地說服美國,她是相比“瞌睡喬”(Sleepy Joe)更時髦、更“歡樂”的總統(tǒng)候選人,但美國以外的人們不應該上當。在外交政策方面,所有跡象都表明,哈里斯將遵循她的前老板所設定的路線:不惜一切代價,咄咄逼人地反制任何對美國日漸衰落的霸權所構成的挑戰(zhàn)。
但有人要問了,哈里斯的進步主義立場又怎么說?好幾個月以來,美國右翼勢力樂此不疲地將這位民主黨人描繪成“覺醒主義”女斗士,一名關心自身的“善意”更勝過維護美國安全的自由主義競選人。然而事實并非如此。在全球舞臺上,哈里斯的進步主義立場恰恰是讓她如此危險的原因。
美國傳統(tǒng)上為對外干涉做辯護的理由之一,尤其是在冷戰(zhàn)之后,就是通過強調人道主義和道德觀念。這在許多方面構成了自由主義對外干涉時的意識形態(tài)基礎。它主張動用軍事力量、發(fā)動政權更迭或施加經(jīng)濟外交壓力來維護“基于規(guī)則的秩序”。現(xiàn)實中,這些看似高尚的理念往往是美國服務自身經(jīng)濟與地緣政治利益的借口。
2022年,國際關系學者克里斯托弗·莫特創(chuàng)造了“覺醒帝國”(woke imperium)一詞,用來形容這種政府模式的最新迭代版本。它不僅試圖推翻外國對手的政權,“還試圖根據(jù)西方進步主義的模式來改造對手的文化”。莫特解釋說,這種模式的真實目的是“推進信奉自由主義的跨大西洋主義者集團的外交政策目標”。
在當?shù)貢r間9月10日舉行的美國大選第二場總統(tǒng)候選人辯論中,特朗普一度指責哈里斯是“馬克思主義者” IC Photo
哈里斯對進步主義議題的倡導——從應對氣候變化到關注發(fā)展中國家的民主治理——完全符合這一模式。與拜登一樣,她也將崛起中的多極化世界格局帶來的緊張包裝成“民主與專制的全球斗爭”,將“人權”視作美國外交政策的基石。作為可能是美國的第一位女總統(tǒng),而且是一位多族裔背景的總統(tǒng),哈里斯有獨特的資格加碼推進這一議程。
要理解可能的后果,只需回顧過去四年。從挑起并升級在烏克蘭的戰(zhàn)爭,到近乎無條件支持以色列,再到對中國采取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毫不夸張地說,拜登領導的民主黨已經(jīng)成為新保守主義議程的官方繼承人。重讀1992年提出的“沃爾福維茨主義”(由保羅·沃爾福維茨提出,時任美國國防部負責政策的副部長,新保守主義代表人物之一,觀察者網(wǎng)譯注。)文本,其中宣布:“美國后冷戰(zhàn)時代的政治和軍事任務將是確保不允許在西歐、亞洲或前蘇聯(lián)領土上出現(xiàn)任何超級大國對手。”
今天與那時唯一的區(qū)別是,美國不再為了阻止能夠系統(tǒng)性挑戰(zhàn)其霸權的對手出現(xiàn)而戰(zhàn),而是為了遏制和壓制這些已經(jīng)浮現(xiàn)的新勢力(以中國和俄羅斯為代表)而戰(zhàn),后一種局勢更加危險。也許拜登政府今年3月通過的一份機密報告最清楚地體現(xiàn)了這一點。《紐約時報》近期披露,這份報告主張美國必須準備好同時與中國、俄羅斯和朝鮮打核戰(zhàn)爭。
哈里斯在鞏固這一政策取向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作為副總統(tǒng),她在演講中一再強調維持美國軍事優(yōu)勢的重要性,并重申美國在北約和其它軍事聯(lián)盟中的核心作用。
例如,自俄羅斯進攻烏克蘭以來,哈里斯與烏總統(tǒng)澤連斯基舉行了六次會晤,廣泛地參與了美國同烏克蘭的交流。她反復強調美國對烏克蘭的堅定承諾,還多次訪問亞洲,與美國的地區(qū)盟友會面,以強化華盛頓的各種反華軍事安全聯(lián)盟,并推動就所謂“人權問題”的反華立法。
自從獲得民主黨總統(tǒng)候選人提名以來,哈里斯已經(jīng)充分展示了她的外交政策主張依然根植于沃爾福維茨提出的原則。在芝加哥舉辦的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上,她承諾“確保美國始終擁有世界上最強大、最致命的軍事力量”,誓言要“毫不動搖地捍衛(wèi)美國的安全與理念,因為在民主與專制的持久斗爭中,我知道我自己的立場,我知道美國的立場”。
這話在美國人看來可能代表著一定善意,但卻暴露了一種深刻的摩尼教世界觀——它公然拒絕承認一種理念,即不同文明之間的獨特性是構成各國主權平等的一套國際秩序的基礎,而是將世界劃分為有合法性(“善良的”)與沒有合法性(“邪惡的”)的國家。
哈里斯也清楚地表明,她會在烏克蘭問題上維持現(xiàn)狀:繼續(xù)(甚至可能升級)華盛頓對俄羅斯的代理人戰(zhàn)爭。事實上,很難想象哈里斯沒有參與白宮近期的討論,即是否允許基輔使用美國和英國制造的遠程導彈深入打擊俄羅斯境內的目標,甚至是莫斯科——普京已經(jīng)警告稱,這一決定會導致北約與俄羅斯爆發(fā)直接沖突。
我們可以預料,哈里斯將在對華政策和中東問題上奉行類似的、具有連貫性的路線。例如,她宣布“在面對中國的威脅時將始終捍衛(wèi)美國利益”——這里的“威脅”應該理解成中國崛起導致美國霸權地位的衰退,并不是(中國)對美國構成了直接的軍事或安全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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