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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逆全球化”有假象,中國引領新全球化
關鍵字: 新興經濟體國家逆全球化浪潮世界經濟危機中國崛起美國危機習近平新型全球化【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王文】
近年來,輿論普遍認為,“逆全球化”浪潮正在來臨,表現(xiàn)在歐美國家保護主義抬頭、貿易增長率下降以及移民政策的收緊等現(xiàn)象。然而,真實數(shù)據(jù)與理論推導顯示,經濟全球化的趨勢并沒有變,所謂“逆全球化”存在巨大假象。事實是,全球化進程的動能正由發(fā)達國家轉向新興經濟體。全球化新舊動能轉化的過程,中國需敢于面對全球治理機制碎片化、全球化速率下降等挑戰(zhàn),保持戰(zhàn)略定力,堅持開放型對外經濟政策,必將迎來中國不斷走進全球中心的下一次機遇。
不必被“逆全球化”假象所迷惑
從實際情況看,目前“逆全球化”主要表現(xiàn)在以特朗普當選、英國脫歐等重大事件而出現(xiàn)的大國政策變化與國際輿論反應。除了發(fā)生歐美國家的少數(shù)“黑天鵝事件”外,全球范圍內表現(xiàn)出來的世界經濟復蘇乏力、貿易投資低迷、各國移民態(tài)度分化、反全球化聲音等現(xiàn)象,其實在國際經濟理論上早有解釋。
早在幾十年前,反全球化運動就此起彼伏,影響世界變遷。被稱為“20世紀最重要經濟史學家”卡爾·波蘭尼就曾將市場能量釋放與國內社會保護視為兩類極化的變量,解釋全球化的“鐘擺效應”;西方馬克思主義者阿瑞吉也曾以生產、貿易、財政和金融政策的階段性擴張為目標,解釋全球化的規(guī)律性特征。由此看,當下所謂“逆全球化”更像是發(fā)生在歐美國家、帶有地域性、周期性、階段性特點的現(xiàn)象。盡管歐美國家的影響力足以幅射到全球,但新興經濟體、發(fā)展中國家對全球化的看法并非如此,全球化的趨勢也并未被逆轉。
從中長期看全球化的各項數(shù)據(jù),歐美對全球狀態(tài)的影響是有限的。在國際貿易方面,2011年-2015年間全球貨物貿易占GDP比重基本保持穩(wěn)定。盡管以美元計價的全球貨物貿易增速出現(xiàn)小幅下滑,但考慮到美元走強、美國對外能源依賴度下降、大宗商品價格長期保持低位等因素疊加影響,類似降幅中的很大部分可以被證實為“統(tǒng)計假象”。何況,在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以后的7年時間里,全球服務貿易增速一直高于GDP增速,服務貿易占GDP比重從2008年12.5%到2015年的13%,成為拉動全球經濟增長和擴大就業(yè)的重要力量。
在資本流動方面,全球外國直接投資(FDI)也在強勁復蘇。盡管在2014年曾降至1.2萬億美元的低點,但很快在2015年回升至1.76萬億美元,為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的最高水平。
在跨國并購方面,企業(yè)尋求整合的愿望強烈。2015年全球并購交易規(guī)??傆?.9萬億美元,超過了2007年金融危機爆發(fā)前的4.6萬億美元,構成了全球化背景下跨國企業(yè)擴張的有力證據(jù)。
在人口流動方面,全球移民總數(shù)仍保持上升態(tài)勢。2000年全球移民總數(shù)為1.75億人,到2015年已升至2.32億。在全球化背景下人員要素的并沒有受到各國收緊移民政策的影響,人員的自由流動也帶動了其他要素的全球化流動。
可見,國際上出現(xiàn)了質疑甚至反對全球化的聲音和行為,雖然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世界經濟的困難和風險,以及難民潮、地區(qū)沖突等國際安全問題與收入差距擴大、失業(yè)等社會問題,但全球化并非被逆轉,而只是在全球化的結構性輿論博弈中,“全球化輸家”的看法在互聯(lián)網時代被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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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全球化輸家”,是指在21世紀初歐美國家不能適應競爭日益激烈的全球化進程,使收入低、受教育程度低的群體地位受到嚴重沖擊,甚至被社會所排斥。這個群體通過互聯(lián)網、選票表現(xiàn)出強烈反全球化和反精英的態(tài)度,其中尤以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tǒng)及其“美國優(yōu)先”的孤立主義政策口號為典型。歐美主要國家“逆全球化”異動,是在國際競爭中日益勢微的背景下,表現(xiàn)出來的尋求自我保護的政策安排。其深層次原因主要有三點:
一是國家內部矛盾激化與全球化的負面影響相互疊加。全球化本身是一把“雙刃劍”,在強調相對收益的競爭邏輯之下,勢必產生贏家與輸家。隨著全球產業(yè)鏈分工布局和生產外包體系的建立,以制造業(yè)為核心的實體經濟不斷向發(fā)展中國家轉移,發(fā)達制造業(yè)空心化日益嚴重,加上技術進步進一步導致中低產階層失業(yè)率上升、收入下降,最終淪為“全球化輸家”。與此同時,互聯(lián)網的傳導作用成倍放大了全球化的負面影響,人們的焦慮和憤怒情緒如傳染病般蔓延全球,加上歐洲日益嚴峻的難民危機和恐怖主義威脅,使得西方主張社會保護、關閉邊境等迎合底層民意的民粹主義思想在政治選舉中得到充分體現(xiàn)。
二是中國等新興大國群體性崛起引發(fā)美國的憂慮。2001年中國加入WTO后迅速融入美國主導的國際體系,并在短短十年內崛起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包括中國在內的新興經濟體參與和影響全球治理進程的意愿與能力不斷增強,而美國在2008年金融危機后霸權逐漸衰落。在此背景下,美國認為,傳統(tǒng)全球化已終結,而中國是全球化的最大贏家。美國不愿中國繼續(xù)“搭便車”,轉而尋求建立對其自身更加有利的區(qū)域貿易體系,希冀另辟奚徑,防范最終被新興大國超越。
三是一些歐美國家表現(xiàn)出來的所謂“逆全球化”,實質上是試圖重塑更加符合其國家利益的全球化。正如美國著名智庫學者理查德·哈斯在新著《失序的世界:美國外交與舊秩序危機》中所說,未來的新國際秩序需要國際責任與主權義務的融合。在他們看來,在后金融危機時代,無論是發(fā)達國家內部治理的自我修復,還是廣大發(fā)展中國家實現(xiàn)彎道超車,全球化怎么走,采取怎樣的方式加以執(zhí)行,必須“采取國家自愿的方式”。哈斯的潛臺詞無疑是,需要讓美國同意才行。
對此,中國不能被“逆全球化”輿論所迷惑,而是要“逆”風而行,抓住全球化“鐘擺”中的難得機遇,塑造新型全球化,設立新背景下的新規(guī)則,并讓新一輪全球化的成果既助力中國可持續(xù)發(fā)展,又惠及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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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李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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