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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期間,紐約最大醫院集團起訴2500名拖欠治療費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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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涵。
最后更新: 2021-01-06 14:00:16【編譯/觀察者網 郭涵】新冠疫情期間,許多美國人失業或收入銳減,苦于維持生計。雖然公立醫院被政府明令禁止,依然有私立醫院“落井下石”,趁機起訴病人拖欠醫療費用,并強行抽走他們的工資,有人“瀕臨破產”。
《紐約時報》當地時間5日披露,紐約州最大的私立、非盈利性醫療網絡猶太保健集團(Northwell Health),去年起訴了至少2500名拖欠醫療費的病人,當中還包括新冠病人。
而這篇報道發出后,猶太保健集團突然宣布,疫情期間將停止起訴欠費病人,并撤回去年發起的所有訴訟。
一家醫療保健體系在疫情暴發后依然起訴2500名病人 截圖:《紐約時報》
文章稱,盡管疫情導致大范圍的失業與經濟不確定性,該機構仍從每起訴訟中平均追討1700美元醫療費,還收取價格不菲的利息。這打擊了老師、建筑工人、雜貨店員工,以及“那些因疫情失業甚至自身被感染的人”。
有紐約市酒店員工被猶太保健集團起訴未償還4043美元的住院費。他抱怨自己收入遭“腰斬”,每周只有兩天上班。一旦被醫院“沒收”工資單,將無力支付房租。
一名雜貨店店員巴克利也被起訴欠下21028美元,還要償還約4000美元的利息和其他費用。有3個孩子的他訴苦稱,自己“瀕臨破產”,“如果他們沒收我的工資單,我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巴克利22歲的女兒,也被猶太保健集團抽取工資的10%作為還款。
《紐約時報》表示,近年來,美國醫院起訴拖欠治療費用的情況越來越常見。一方面是醫保價格上漲、保險公司將更多負擔轉嫁到病人身上;另一方面在于,法院判決時基本支持醫院,允許它們直接從被告的工資中抽取賠償、甚至凍結其銀行賬戶。很多時候,病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錢被轉走了”。
去年3月,紐約州州長科莫曾要求公立醫院暫停起訴拖欠醫療費的病人。該州絕大部分的大型私立醫院,當時也自愿遵守規定,但猶太保健集團并沒有加入。至少兩家私立醫療集團,夏天開始又恢復了起訴。
紐約州政府曾要求公立醫院暫停對病人催債,但并非所有私立醫院都跟進 截圖:紐約州政府主頁
紐約州法院記錄顯示,去年3月至今,該州共有50家醫院起訴了5000名病人。其中一半由猶太保健集團發起,涉及金額小到700美元,大到31340美元。
長期來看,這家醫療集團也是“催款大戶”。紐約非政府組織“社區服務協會”統計,從2015年至2019年,紐約州非盈利醫院對欠費病人發起至少4萬起訴訟。其中約三分之一來自猶太保健集團,近1.4萬起。同時,該集團運營著23家醫院,僅占紐約州醫院總數的約十分之一。
而值得關注的是,猶太保健集團的CEO邁克爾·道林,與科莫關系密切。兩人相識多年,道林曾擔任科莫的父親、紐約州前州長馬里奧·科莫的副秘書、州衛生部長。
疫情期間,道林深得科莫信任,多次安排醫院行業集體會議、并為科莫傳話。他還與州政府合作,研究提高病床利用率、開展抗體檢測等工作,也經常出席科莫的疫情發布會。去年,猶太保健集團營收125億美元,從聯邦政府那里拿到12億美元補貼。
邁克爾·道林與紐約州州長科莫關系密切 圖自:猶太保健集團主頁
上個月,該集團首席商業戰略官理查德·米勒為起訴病人的做法辯護稱,醫院“有權追討欠款”?!拔覀儧]興趣打官司……但他們(病人)令我們別無選擇?!?
米勒透露,猶太保健集團去年依然損失了3億美元。而且,起訴只是針對那些有工作、被認為有能力卻逃避還款的病人,且拖欠均發生在疫情暴發的幾個月甚至幾年前。也就是說,并不包括新冠患者。
但這與《紐約時報》前文提到,“受影響的人包括因疫情失業甚至自身感染”的說法,并不一致。在美國,新冠病人因檢測、治療費用高昂而拒絕就醫的新聞也不少見。有非營利組織就算過賬:被醫保覆蓋的患者,平均治療費用也需要大約9800美元;未參?;颊咦≡?天平均費用達7.3萬美元。
猶太保健集團在紐約的一家診所 圖自:長島商業新聞
“社區服務協會”醫療項目副主席伊麗莎白·本杰明則認為,就算是幾年前欠下的數百美元治療費,醫院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打官司追討,因為這意味著“有人會挨餓,有小孩冬天買不起大衣”。
去年,紐約州的民主黨籍州議員試圖推進立法,限制醫院起訴病人的時間窗口、收取利息的上限。但他們承認,立法通過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醫療行業在阿爾巴尼(紐約州首府)“勢力很大”。
當地時間5日早上《紐約時報》文章發出后,猶太保健集團突然宣布,疫情期間將停止起訴欠費病人,并撤回去年發起的所有訴訟。該機構與紐約州長辦公室沒有回應媒體的評論請求。
本文系觀察者網獨家稿件,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 責任編輯: 郭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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