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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媒揭秘:美制藥家族助長“阿片危機”,卻又如何免受法律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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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騫這里一片空白
最后更新: 2021-07-17 20:26:14【編譯/觀察者網(wǎng) 劉騫】
對分發(fā)毒品的小販,美國重拳出擊,對涉毒集團的億萬富翁,美國唯唯諾諾。14日,美國《紐約時報》發(fā)表的一篇專欄文章,為我們講述了一段美國億萬富翁的“正義故事”。
一位名叫達內(nèi)爾·華盛頓(Darnell Washington)的小毒販,因為在2006年分發(fā)阿片類藥物致人死亡,被判入獄15年;而執(zhí)掌普渡制藥(Purdue Pharma)的薩克勒(Sackler)家族,自1996年起濫售阿片類止痛藥,致使數(shù)以萬計的美國人死亡,卻最終坐擁110億美元的財富,免于各類起訴與責罰。
文章作者帕特里克(Patrick Radden Keefe)表示,在美國這片土地上,這樣的小販與億萬富翁的故事已經(jīng)不算什么新聞了,但值得一問的是:薩克勒們是如何做到這一點呢?
薩克勒家族最年長的亞瑟·M·薩克勒(Arthur Mitchell Sackler),圖自維基共享資源。
如何洗白:收買公關(guān)、律師和司法部門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普渡制藥的兩任董事長雷蒙德·薩克勒(Raymond Sackler)和莫提默·薩克勒(Mortimer Sackler)只是簡單地逃避審查,修飾他們的公眾形象,讓公眾知曉他們樂善好施的舉動,比如為牛津大學捐贈“薩克勒圖書館”,而不讓他們知道自己財富的來源。
在2001年有媒體開始寫文章曝光止痛藥奧施康定(OxyContin)如何導致使用者上癮之后,薩克勒家族開始祭出第一招:高價收買公關(guān)顧問,讓“薩克勒”的名字遠離爭議的漩渦。
隨著與奧施康定相關(guān)聯(lián)的死亡人數(shù)不斷上升,普渡制藥仍然在他們的營銷活動中堅稱奧施康定不會使人上癮。但記者們?nèi)匀徊粩嗵岢黾怃J的問題,薩克勒家族開始使出第二招:派出律師騷擾這些媒體的編輯們。
甚至,薩克勒家族還有第三招:直接干預司法部門執(zhí)法。在2006年,弗吉尼亞州的聯(lián)邦檢察官準備以重罪起訴普渡制藥。檢察官將重點放在為公司工作的三名高級助理身上,希望能恐嚇他們反水指控薩克勒家族。
但普渡制藥聘請了兩名前聯(lián)邦檢察官,他們直接給當時的副檢察長保羅·麥克諾迪(Paul McNulty)打了電話。之后,美國司法部指示弗吉尼亞州聯(lián)邦檢察官,不能以重罪指控那幾個高級助理。這樣,原有的計劃就落空了,這三名高級助理僅僅認了輕罪,普渡公司被罰了6億美元,薩克勒家族被免于起訴。
這些操作手法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黑手黨,實際上,哥倫比亞法學院公司治理中心主任小約翰·科菲(John C. Coffee Jr.)認為:“薩克勒們控制著普渡制藥,就像教父控制著他的黑手黨家族一樣。”
如何跑路:暗中轉(zhuǎn)移資產(chǎn),明面申請破產(chǎn)
免于起訴的代價就是要付出大量的金錢。在那三位高級助理認罪之后,薩克勒家族付給了其中一位300萬美元,另一位500萬美元。根據(jù)法庭文件顯示,有一家律師事務所在這場訴訟中收取了薩克勒家族高達5000萬美元的費用。
不過,跟美國政府比起來,上述費用仍然是小巫見大巫。在2006年的訴訟中,普渡制藥被罰了6億美元。到了2020年,普渡制藥再次承認與奧施康定有關(guān)的一系列重罪指控。這回,薩克勒家族也再次被免于起訴。檢察官沒有打擾他們,并且美國司法部還催促檢察官趕緊與之達成和解。薩克勒家族同意付出2.25億美元以了結(jié)指控,不過他們顯然低估了美國政府的胃口。
到了去年10月,有美國官員宣布當局已與薩克勒家族達成了80億美元的和解協(xié)議。美國政府顯然想狠狠宰他們一筆,不過薩克勒家族也有對策,他們給不出那么多錢來,因為普渡公司此時已經(jīng)破產(chǎn)了。
大約在2007年,薩克勒家族似乎就已經(jīng)認識到,總有一天會有一場官司波及到家族。于是他們開始暗中轉(zhuǎn)移普渡公司的資產(chǎn),并存入自己的賬戶中。根據(jù)一份審計報告統(tǒng)計,從2008年到2017年,他們至少轉(zhuǎn)移了超過100億美元。
到了2019年,普渡公司身陷訴訟官司,于是申請破產(chǎn)保護。借著債務重組的名頭,公司免受一切法律訴訟的影響。甚至,薩克勒還成功讓家族成員們也免于一切法律訴訟,盡管他們沒有宣布破產(chǎn)。
右二為薩克勒家族年輕一代成員杰奎琳·薩克勒(Jacqueline Sackler),右一為伊萬卡·特朗普,圖自英國衛(wèi)報。
諷刺結(jié)局:聯(lián)邦法官全力保護,15個州最終妥協(xié)
美國法律對于公司破產(chǎn)有一條奇特的規(guī)定,那就是公司可以自己選擇申請破產(chǎn)的司法管轄區(qū)和相應的法官。普渡公司選擇的是紐約州懷特普萊恩斯(White Plains),這里只有一位聯(lián)邦破產(chǎn)法官:羅伯特·德恩(Robert Drain)。德恩法官迅速批準了普渡公司的破產(chǎn)申請,讓公司以及薩克勒家族成員免于一切法律訴訟的影響。
與此同時,薩克勒家族提出一個“全球解決方案”,以解除所有針對普渡公司和薩克勒家族成員的指控。一共45億美元,分9年付清,作為交換,他們不承認家族有任何不當行為,并且永久免除未來任何與阿片類藥物危機(opioid crisis)相關(guān)的民事責任。
文章作者指出,45億美元可能看起來很多,但是他們是分9年付清,目前薩克勒家族至少擁有110億美元財富,保守估計年化回報率可達5%,這樣的話,等到2030年支付完成,他們可能比今天還要有錢。
最近幾個月,有幾個不同意該方案的州一直想達成一個更好的協(xié)議。但是,德恩法官表示,他可能會永久禁止各州起訴薩克勒家族成員。
7月7日,有15個州最終妥協(xié),同意簽署薩克勒家族提出的“全球解決方案”。如無意外,薩克勒家族,連同他們的數(shù)十名律師、顧問和公共關(guān)系顧問,未來都將被授予永久豁免權(quán)。
本文系觀察者網(wǎng)獨家稿件,未經(jīng)授權(quán),不得轉(zhuǎn)載。
- 責任編輯: 劉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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