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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鰲現場| 李稻葵、斯賓塞等:數字經濟的機遇與挑戰(zhàn)
最后更新: 2021-04-22 16:24:30京東集團副總裁、京東科技集團首席經濟學家沈建光:剛才幾位講得非常好。我補充一點,就是監(jiān)管和創(chuàng)新有時候千萬不能對立起來。其實監(jiān)管有時候是為了更好地推動創(chuàng)新。前天我參加了數字貨幣的討論,聽了周小川行長講述數字貨幣,可以把這個作為一個例子。中國央行定性,許多數字貨幣是炒作,要堅決遏制,很多數字貨幣的交易所被取締。這是非常嚴格的監(jiān)管,保護了很多人的財富。
我們知道,數字貨幣的價格波動可能非常大,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如果放任做的話,中國的很多散戶會進去。另一方面,也并不是說光有監(jiān)管遏制。中國也推出了數字貨幣?,F在非常清楚,很多資產不是數字貨幣,央行也在主動創(chuàng)新,推出了央行數字貨幣,京東和央行都推出了數字貨幣試點。貨幣在全世界進行了數字化。具體不展開了。
還有一個宏觀的例子。我在歐洲待了很多年,中國這些年數字發(fā)展的很多方面是領先于歐洲的。歐洲在監(jiān)管和創(chuàng)新方面可能更多的側重是監(jiān)管?;旧?,以保護為主的法律一出來,很多企業(yè),特別是新興的創(chuàng)新企業(yè),就沒有辦法承受法律方面的費用。
中國是旗幟鮮明地提出數據是生產要素的國家,然后把發(fā)展放在前面。所以我們的數字經濟這些年飛速地發(fā)展。除了有自上而下的推動力,也有很多的競爭,這點是非常關鍵的。發(fā)展之后也要考慮監(jiān)管,包括今年要出臺數據保護法。在發(fā)展當中創(chuàng)新,平衡好創(chuàng)新和監(jiān)管的關系,這個是至關重要的。
主持人:大家的觀點非常一致,監(jiān)管是需要的,但是需要有目的。我也想問問邁克爾·斯賓塞,您覺得在世界范圍內,目前對數字平臺企業(yè)的監(jiān)管、治理等方面,有些什么樣的做法,大家是如何來解決壟斷問題、隱私問題、公平有效問題,和發(fā)展之間的平衡的?
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邁克爾·斯賓塞:這個話題很大。一般來說,我們這個時代就是一場工業(yè)革命。曾經,機械自動化實現了以后,很多物理的過程都自動化了,但信息、數據控制、決策都是由人來處理。而我們現在進入了未知的領域,機器和我們共同在信息和決策方面發(fā)揮作用。
一定程度上,平臺是推動新的經濟協調模式的非常重要的因素。一般而言,這些平臺不僅是企業(yè),還是一個生態(tài)系統的架構,里邊有各種各樣的決策在發(fā)揮作用,有大量的資源,而我們知道它們本身也是活躍的競爭和創(chuàng)新中心。
以我作為研究信息不對稱的顛覆性效應的經濟學家來講,數據量非常大這點是非常吸引人的,這些數據以越來越復雜的算法縮短信息的鴻溝。如果不理解產品的本質是什么,很多人就會有信息上的鴻溝,不能夠形成市場。所以,我們需要深度地用經濟工具去了解這些平臺能夠帶來的好處到底是什么,并解決相應的問題。
我剛才的這些同事也已經談到了這些問題。最基本、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學習,我們要不斷地謙虛學習,要了解到有很多東西要學,不要過早作決策。數字化的技術是非常有前景的。
我認為,監(jiān)管方面最大的挑戰(zhàn)就是網絡內容的監(jiān)管,這是目前為止最復雜的東西。因為它是在個人權力和集體智慧之間的一個矛盾的選擇。有一些網絡內容確實會影響到社會凝聚力,會煽動社會的不安。我們甚至還沒有完全地理解這個問題,更別說解決它。
數字經濟的機遇與挑戰(zhàn)分論壇現場圖(來源:博鰲亞洲論壇)
主持人:我想把我們這一環(huán)節(jié)的最后一個問題請教李稻葵教授。我們現在把眼光放得更遠一點。剛才講到了監(jiān)管和發(fā)展中的平衡問題。您的遠景想象中,如果在一個已經相對發(fā)達的數字經濟時代,在治理的過程中,有哪些主題可能是我們未來需要特別關注的?
李稻葵:我現在還沒有形成特別成熟的觀點。數字經濟對我們人類社會,包括政治治理和經濟生活的沖擊,恐怕不亞于工業(yè)革命所帶來的沖擊。而它帶來的沖擊是根本的,因為涉及到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觀點的碰撞、信息的不對稱。我們面對的既是重大機遇,也是挑戰(zhàn)。其實人類有兩類思路,一類是歐洲大陸的哲學家的思路。他們的基本想法是我要先想清楚,想清楚之后我再去發(fā)展。另一類的思路是英國人的思路,在實踐中走一步看一步,出現問題我們再來解決。
坦率地講,數字經濟和互聯網經濟都有一種實踐精神,都有一種讓實踐先走一步的態(tài)度。中國和美國有競爭關系,但是中國和美國的哲學理念是相通的,我們雙方實際上有共同點。我還要講一個原則,英國人也提出過了,就是“砂箱實驗”。換個角度來說,數字經濟像孫悟空,對我們的社會產生了各種沖擊,但是我們要找到如來佛的手掌,讓數字經濟跳不出去。
這個手掌是什么呢?一是不能產生系統性的危機,二是不對上線的企業(yè)和個人產生過大的沖擊,要給他們一定的時間調整。三是不能在互聯網上進行不實的傳播等。互聯網是新事物,我們應該擁抱它,接受它。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要牢牢把握底線。只要底線把握住了,讓實踐先跑一段,我們再總結,產生理論,再過來補課和監(jiān)管。這就是我基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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