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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三:水果“種苗戰(zhàn)爭”——日韓恩怨20年,中國得學著點
最后更新: 2022-08-04 10:52:23【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萬三】
近日,日本農林水產省發(fā)布估算表示,知名高級葡萄品種“陽光玫瑰(Shine-Muscat)”種苗流入中國,每年導致100億日元以上的損失。
陽光玫瑰葡萄是由日本國家農業(yè)食品研究組織(National Agriculture and Food Research Organization)培育30多年的葡萄品種,因其果實成熟時糖度可到20度且?guī)е鴾\淡高雅的玫瑰香而得名。一串禮品級的陽光玫瑰售價可達到1萬日元(約600人民幣),進入中國市場后一度也是網紅產品,2016年左右每斤的售價動輒三位數(shù)起步。
不過隨著近年來陽光玫瑰葡萄在中國的種植面積不斷擴大,價格不斷下降,現(xiàn)在各大電商平臺上的價格大約在20~50元/斤。單顆個頭越大,品相越好的那些就越貴。
安徽淮北:“陽光玫瑰”種植助力村民致富。圖源:視覺中國
但在日本優(yōu)質種苗外流這件事情上,有長期恩怨且事實上給日本農業(yè)出口帶來更大利益沖突的是韓國種植者。他們之間的種苗糾葛可以追溯到1990年代,涉及多個品類的水果。
日本草莓品種流到韓國
韓國從1990年代開始將日本草莓帶走培育,包括愛媛縣產的“紅珍珠”、靜岡縣產的“章姬”、栃木縣產的“栃乙女”等3個品種。當時日本個人企業(yè)和地方自治團體允許部分韓國培育者“個人栽培”。
結果韓國育種者將章姬和紅珍珠雜交培育出新品種“雪香”,從2005年開始作為“國產品種”向全國推廣種植,每年擠走10%的日本品種草莓種植面積。僅在三年后就超過日本的“紅珍珠”成為本土最廣泛種植的品種,到了2013年更是占據全國75.6%的草莓種植面積。截至2020年,韓國96%的草莓種植品種為國產品種。
圖:韓國忠清南農業(yè)技術院的研究員們展示2005年開發(fā)的國產品種草莓“雪香”
2001年,由櫪乙女與章姬雜交獲得的品種“梅香(Maehyang)”由于低溫貯藏期間果實糖分、硬度和著色比例均會上升,成了出口的主力品種。后續(xù)培育的“阿里香(Arihyang,雜交組合為櫪乙女×雪香)”、“圣誕紅(Ssanta,雜交組合為梅香×雪香)”、金絲(Kuemsil)等品種也都沖著出口而去。
據韓國農水產食品流通公社的農食品出口信息(KATI)統(tǒng)計顯示,韓國草莓出口量逐年增加。據聯(lián)合國糧農組織統(tǒng)計,2019年韓國草莓總種植面積為6212平方公頃,總產量為19.30萬噸,韓國草莓產業(yè)規(guī)模位居亞洲第3、世界第7。
2020年,韓國草莓出口總額為5379萬美元,較2015年(3303萬美元)增加了近一倍。除了辣椒外,草莓是韓國唯一產值超過一萬億韓元的農產品。
圖源:korea.net
對此,日本的相關產業(yè)人員終于急了,開始要求對韓國草莓品種進行基因檢測,將韓國研究員拒之門外,不許進入栽培室等,然而為時已晚。根據日本農林水產部評估,2012~2017年,韓國在草莓出口市場上的侵權行為對日本造成約220億日元(約合13億元人民幣)的損失。
而韓媒打出的“趕走日本產的‘韓國草莓’”,“瞄準‘草莓韓流’”、“草莓日韓戰(zhàn)爭:章姬·紅珍珠VS梅香·雪香,你知道草莓田10年戰(zhàn)爭嗎?”等充滿民族主義情懷的標題更是引起了日本民眾的不滿。
然而造成這一局面也有日本方面的責任。一位前自民黨農業(yè)部長曾經表示:“在擔任部長期間,我對農業(yè)部的職員說‘把草莓推銷到新加坡’,他們說‘不新鮮’,但是實際去新加坡一看,卻發(fā)現(xiàn)有韓國產的草莓。我問負責的職員這是怎么回事,他們說‘很快就會腐爛的,性價比很低’,總之很消極。”
日本種植業(yè)的果農們則更天真一些,日本的水果研發(fā)育種體系基本是自治的,只考慮如何在國內保護種植者的利益。加上日本對進口農產品的限制,種植者在國內市場吃得很飽,水果出口又很麻煩,因而對去海外行權利登記的意愿較為薄弱。當外國種植者前來交流,說“也想把美味的水果推廣到我們國家”,日本企業(yè)三番五次將種苗移交出去,并未意識到那是潛在的競爭者。
反觀韓國,為了解決草莓出口過程中變軟、發(fā)霉等問題,包括農村振興廳在內的各地區(qū)農業(yè)技術,在包裝技術研發(fā)上下了很大功夫。MA包裝技術在包裝內部保持2% ~ 6%的氧氣濃度和15% ~ 20%的二氧化碳濃度,利用高透水性的聚酰胺(PA)薄膜和彈性好的低密度聚乙烯(LLDPE)薄膜制備了包裝材料,具有延緩草莓顏色變化和糖度減少、軟化和抑制發(fā)霉的效果。
從業(yè)人員正在對出口草莓進行“氣調”,圖源:韓國農村振興廳
除此之外,韓國還成立草莓出口綜合組織,印發(fā)《草莓出口指南》手冊,指導農戶進行草莓標準化安全生產。為了鼓勵草莓出口,對于航空物流費給予一定的補貼,并且向越南、緬甸、歐洲、新西蘭、美國等國家正在栽培“梅香”、“雪香”、“圣誕”等韓國品種的種植者收取專利費。
雖然中國的草莓栽培歷史較短,但種植規(guī)模一直在擴大,2018年的時候已經悶聲發(fā)大財——占了全球種植面積的三分之一。1953年至2018年,中國共培育草莓品種112個,對其中92個可追溯親本草莓品種的原始親本組合進行分析發(fā)現(xiàn),引進品種的遺傳貢獻值高達95.7% ,主要以日系草莓和美系草莓為主。
以1999年引入的日本紅顏(紅ほっぺ)作為親本,一共培育出19個品種。而根據日本農林水產·食品產業(yè)技術振興協(xié)會的調查顯示,2019年“紅顏”這一品種本身,中國的栽培面積也達4.4萬公頃,是日本的8.4倍。
市面上經常將著名的丹東99草莓認為是換了名字的紅顏草莓,事實并非如此。1999年,遼寧省森林經營研究所從另一個日本草莓品種櫪乙女生產田中發(fā)現(xiàn)一株變異株,因其個大味甜,經過一系列的擴繁,品種對比試驗,試栽后,2004-2005年在遼寧省主要草莓栽培區(qū)進行大面積推廣,深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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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
- 責任編輯: 劉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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